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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尺J】星国异闻录 02


古风ABO群像

OOC无逻辑/本章有一句话壳鸡和prilla/有时间线操作

 

 

曹容仁盯着手中玉牌,只见巴掌大的玉牌通体莹白,光泽温润,一丝杂色也无。牌子上刻着倒三角的纹样,中间一个缺口。他见多识广,知道那图案是星国的开国老皇帝从前的家纹,这才意识到朴载赫所言非虚,颇为震惊。

他在外漂泊却郁郁不得志,百般周折后回到故土,纵然有心施展满腹的智慧与才华,却也不想再度被卷入宫廷斗争。更何况坤泽之身让曹容仁先前受过许多白眼,使他颇有些心气,并不轻易向人低头。因此,朴载赫与他非亲非故,却只因被他救了便突然提出无理要求,所谓皇后之言便十分轻浮不可信。他心里想着,左右思忖,忍不住将朴载赫的模样记在脑子里,只觉这人年轻幼稚,意气用事,哪里有帝王的威风,却不曾意识到自己已将那句话放在心上,便记挂起来。

另一边,朴载赫没了回宫的玉牌,便在街道上一圈圈地转悠,到处寻找李圣柱。偏偏李圣柱起先带着人搜到了护城河另一头,与他走岔了方向,转了半个多时辰也没见到人影。夜风寒凉,又是初夏,粗麻短打难以抵御寒气,便冻得他开始打哆嗦。

过了一更,街道上空无一人,却还见不到熟悉的人影,朴载赫马上慌张起来。他只得硬着头皮往皇城门口去。然而守城的侍卫哪里知道皇帝的模样,排成一排站在门口,只认牌子不认人,自然不放。

“你是什么人?再往前走就把你抓住,关进大牢。”侍卫长板起脸呵斥道:“新帝才刚登基,各处都不安稳,统领大人吩咐我们严加看守。果然便有你这样的宵小之徒硬闯宫禁,不知是何居心。该打,该死!”

朴载赫被赶得远远地,无奈之下只得抱着最后一丝希望,去寻崔相国家宅所在之处。正式进宫之前他在崔宅中呆了半日,勉强记得方位,却离皇宫颇有些距离。他用身上剩余的琐碎银钱牵了匹马,点起火把举在手里,快马加鞭地赶崔宅,跑了四五里,总算歪打正着找到。

好在崔相国此时看完书,才刚刚歇下。又被他拼命敲门,马上就醒来,披了衣服冲出来。崔相国一看是朴载赫,气得额头上皱纹都多出几条来,尚未将他迎进屋内,便端起帝师的架子,劈头盖脸又是一顿训斥。

“皇帝不在宫里呆着,大半夜在外纵马惊扰,成何体统!”

“因为遇上刺客,我和李统领走散了,找不到人所以……”

“入宫的玉牌呢?”

“……给了一位救命恩人。”

“你你你!怎么能这样莽撞,孤身一人地跑出来!”崔相国大怒:“明日臣把皇帝送进宫中,今后都不可再出宫了!”

“我以为李统领就在附近……结果越找越远,又迷了路。”朴载赫自知理亏,只得小声辩解。

“皇帝要有皇帝的威仪,不可学顽劣的市井小儿。”崔相国总算将他带进室内安置,最后严厉叮嘱道:“今日之事若是传开,你会被世人耻笑。”

“是,大人。”

“速着人查探刺客的来历和去向,尽早捉拿以免生事。”

“是。我明日回宫就派人去办。”

好容易在硬邦邦的床板上躺下,朴载赫却翻来覆去,一夜无眠。他手臂上好容易包扎好的伤口因为方才骑马的激烈动作而崩开,痛得他只能仰面躺着,一手按着伤口上的纱布,将泪水都汪在眼眶里。

——自己这皇帝当的,既落魄又难堪。若是给那李相赫与金钟仁知道了,莫不是要笑掉大牙?群雄割据,分分合合,危机之时他却坐上高位,若是无法就此重整国威,便要连带整个星国一并为天下人耻笑了。

 

“皇帝叫臣来,有何事?”

刚结束相国府中的议事便被宣进宫,权智敏警惕地盯着朴载赫,心中忐忑。新帝虽立,却迟迟未举行登基典礼,颇不成气候。因此朝中一切事物便都被崔相国牢牢把持着。毕竟历经几次战乱,能站稳脚跟的臣子们虽十分年轻,都见过大世面而睿智过人。不少人对朴载赫的作用心中存疑,心中却也明白,总有一日相国要让皇帝亲政,不可能一直让他当摆设。嘴里受着小皇帝恭恭敬敬地礼遇称呼,耳边听着相国的叮咛嘱咐,他们立场便游移不定起来。

“我要找全国技术最好的画工,画一幅人像。”

朴载赫咬着牙把面前的书翻得哗哗响,也是没办法了——崔相国派了大批人把守宫门,又将李圣柱派去驻守边境,彻底断了他出宫的路。他被关在宫中两个月,几位近臣都比他年长,繁杂事务在身。唯独这位教导礼仪的礼部卿与他朝夕相处,为人十分温和,平易近人。

“画工是有的,皇帝要画什么?”

“画人。将画工带来,我说给他听,叫他照样子画,越像越好。”

“皇帝可是要找人?”权智敏唯恐他又要玩什么花样,不得不问得十分仔细。

“不是找人。画好了拿给相国大人,我自有主意。”

权智敏不言语了,当下便从图画署叫了老道的画师来。人来了他也不走开,端坐在一旁瞧着。朴载赫只当没看见,招招手将画师唤入了殿,让他坐在阶下铺开纸笔。他一面想一面形容着,画师便开始下笔。权智敏不动声色地看了半天,一开始还以为两人在传递什么信号,直过了有一个时辰,才见画纸上现出一名陌生男人的样子来。模样十分清隽,眉目间略微有些张狂傲慢之气,令人不解。

“画好了。”

画师将画献上去,朴载赫看了一会,揪着刘海想了一想,便点点头。他眼珠略一转,叫人赏了画师让他离开,却自己在那仔细端详画作。权智敏在旁看了许久,心中顿悟——礼部掌一切仪式宴会操办,这正是皇帝有意让他来看的原因。他在相国底下听命,自然也听说为皇帝选后之事。而今看来,权智敏意外得知朴载赫自有十分主张,见他又差人去请崔相国过来说话,唯恐他们意见相左又要挨训斥,心中便紧张起来。

两人相对无言,又说了些闲话。五月的初夏时节,简陋的宫中并无消暑设备,加上殿阁通风不好,便有些闷热。朴载赫人又高,很快额上发汗,两颊通红,空气中透出一丝印香。权智敏看着于心不忍,和他说话解闷。交谈间,意外发现他谈吐自然,对当下局势有了许多主张,已不似刚入宫时慌张无措,便认可地点了点头。

 

崔相国走进殿内,见朴载赫与权智敏举着一幅画相谈甚欢,十分讶异。他一开始还道皇帝在听礼部卿的教导精进课业,待瞧见画上的人时,脸色马上复杂起来。

“这是谁?”

“是我心中定下的皇后人选,请大人过目。”

“……什么意思?是你推举的人选?礼部卿不该擅自——”崔相国目光转向权智敏,却被打断。

“不,是我的意思。”朴载赫抬头,将自己所知的仔细说了:“他功夫十分高强,又救了我一命,与我相性极好。”乾元坤泽,天地合一。朴载赫又十分敏锐,见面时马上便能笃定,他们并不互相排斥。

“天子一言九鼎,不可儿戏。你怎么能有如此鲁莽的想法……”崔相国连连摇头。

“我想了多日,却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。”朴载赫口气十分诚恳。

“皇帝知道他什么来历,什么出身,便要招进宫来?若是邻国派来内奸,特意伙同刺客演戏给你看,皇帝该当如何?”

“大人耳目众多,这些自然知道得比我更清楚。若他别有意图,到时再处置也不迟。若确如我所说,”朴载赫心中捏了把汗,不敢说自己差点将皇位拱手让出。“便是我的道理。”

“你以为皇后是阿猫阿狗能做的?”崔相国驳道:“摊国的皇后裴氏,他们裴家为皇帝打下一半的基业,因此美名传得人尽皆知。虎国那位姜皇后一等一的贤德,当年可是他慧眼识珠,将那失意的皇帝从人堆里选出来,一同经营才有今天。这里头多少运筹帷幄,流血牺牲,你如何知道其中利害!”

“这我怎么不知。”朴载赫回道:“大人见了我的射技,才将我从人堆里选出来,不也是为的星国江山?”

“你——”崔相国盯着他好一会儿,蹙眉不语。过去这段时间朴载赫处处对他言听计从,第一次大着胆子来提要求,可见是不得不说的真心话。小皇帝态度很恭谨,依然微弓着背聆听他教导。两人就这么对峙了一会,最后崔相国一甩袖子,转身就走。朴载赫见他走了,复又坐回席上,绷紧的脸色终于松弛下来,吐了吐舌头。

“相国大人会去找他的。”

“为什么?你倒是有把握。”

“大人权势滔天,想要从偌大都城里找一个人,本就易如反掌。我不过是为他也为我自己,了却一桩大事。”

权智敏听着朴载赫解释,在旁默然不语,心中只感叹果然没选错继承人。

 

时年五月,新帝登基。崔相国提前昭告四方,要举行隆重浩大的即位仪式。于是多国派使臣来贺,就连西面大陆的皇国与淀国,因有许多星国昔日的旧臣,也得知了风声派人过来。然而事实却并不如这群人想象的那样简单——说是有极其隆重的登基大典,实际上却十分简洁。各国使臣被召唤至宫外,本以为能看见气派的新皇宫,却被指引到宫外安置使臣的银河馆里。

众人不明所以地静候着,四周由远及近响起井然有序的擂鼓声。随后礼部卿权智敏走上宫门城楼,宣读新帝即位诏书。阳光下,朴载赫穿着藏青色衮服站上城墙,接过诏书后登台。随后又有人献上火把与弓箭,他取下长弓,搭弓射箭,将手中火把射入百米外的高台祭坛中。使臣们这便俯身行礼,致贺星国君政复立之辞,祭坛中熊熊大火随之燃起。

登基礼结束,各国来使被迎入宴会厅内。礼部卿再度宣旨:新帝设宴款待,以示仁厚。说是设宴,不过固定流程走一遭。却也是这时候最为暗流涌动,最能看出形势。

朴载赫早先在相国提点下将人认全了,环顾四周全是些精明强干,十分厉害的面孔,内心不免讶异。那摊国一向自视甚高,原只有他国出人觐见,却从无派人出使之理。这次破天荒地派原先驻守中道的小将军李汭燦来朝贺,坐在下首第一位。他衣着十分贵气,眯着两只狐狸眼,神色只淡淡地,贺词倒是说得礼数十分周全,到哪都备受瞩目。

厅内更远处,皇国礼部卿赵世衡,淀国中道卿许元硕坐在最末,朴载赫却都认得。这两人做星国旧臣时同在一处做官,虽后来分道扬镳,却也有多年共事的交情。此番重遇,旧国改朝换代,他们自然也有许多甘苦,不便与外人道。想到这里,朴载赫心中感慨,便朝二人举杯示意。三人对饮一杯,因为朴载赫年纪尚幼,众人并不十分拘谨,席间氛围总算轻松下来。

 

宴席结束,整套仪式才算结束。朴载赫全程照着崔相国安排行动,回到寝殿时内心尚且存疑。

 “相国大人是什么意思?为什么对他国使臣说要行登基大典?岂不是怠慢了各位。”

脱了冕服,仍像从前那般坐在下首,朴载赫和礼部、兵部二卿坐在沙盘边。三人手里拿着不同颜色的石头,放置在沙盘各处当棋子,玩起博弈来。朴载赫心不在焉地比划,忍不住脱口而出。这沙盘自他进宫第一天便被摆在殿中央,模拟半岛各国局势。如今星国偏居一隅,摊国幅员辽阔雄踞中央,好容易摆出的边境线便被他心烦意乱地搅乱,又被另外两人摆回去。

“这你就不懂了。”兵部卿姜赞镕比划着沙盘操演,一面解释道:“要怠慢才好。告诉他们,今日如此,就已是我国最贵重的礼节。”

“可分明不是——”

“你以为,摊国是随便派个人来的?”姜赞镕道:“那李汭燦和皇帝有些亲缘,手握中道三分之一兵马。他此次受命前来,自然是要仔细瞧瞧,我国元气恢复了几成,好见机行事。须得堂堂正正地示弱,露出各处十分不足的怯象,才好使他们放松警惕。”

“这倒是有道理。”朴载赫点头:“可他们要发兵,为何不当即来,还能趁人之危……”

“你倒是会为他们着想。”姜赞镕哭笑不得:“李相赫是极为谨慎之人,加上他那位裴皇后,两人合璧便是算无遗策,战无不胜。绝不会轻举妄动。”原来姜赞镕从前在战场上与李相赫多次交手,胜少输多,便就此总结出了经验。

“我明白了。对付摊国得先从裴家下手,尤其是要离间那两位帝后。”

“皇帝还是先专心手里的兵将才好。”姜赞镕面露得意之色,手中棋子一路推到角落高地,一路吃了无数兵,朴载赫只是心不在马。

“您是大将军,自然比我要厉害得多。”

“虽如此,皇帝也该在用兵之术上快快长进。”姜赞镕有些不悦,眼前皇帝对半岛局势尚未建立起正确全面的认知,想要真正掌权还亟待敲打。人都说居安思危,何况居于危中呢。

 

又过两日,正是新后入宫时。帝后要行结契礼,再次昭告天下,宴请使臣。

到了当天,主角之一早上却还被蒙在鼓里。朴载赫寅时过半就被宫人催起来,睡眼惺忪地沐浴更衣。得知今日要与新皇后见面,毫无头绪的他吓得差点整个人跳起来,拦住宫门巡逻的侍卫劈头盖脸地问。

“皇后到底是谁?我怎么不知道是今天?”

“这……臣也不知道。”宫人自然是早被相国叮嘱过的,嘴极严实。

“……唉。”

他匆忙地穿戴好朝服,摆驾到大殿上,近臣们早已在此等候。崔相国站在第一个,见他到来,脸色这才和缓。朴载赫硬着头皮朝殿外走,心跳如擂鼓,几乎已做好和不认识的人结契的准备——毕竟帝王不可情感用事。

朴载赫接受群臣道贺,随后走向殿外。留给皇后车驾通行的宫道两侧是守卫,后面是使臣。耳畔山呼海拥,令他心跳如擂鼓。

 

 

TBC

 

 

各国有上道、中道、下道三卿,分别统领一国不同区域驻守军队。(三卿并不总同时存在)

礼部卿掌朝廷礼仪与外教。

兵部卿持总调兵与总统兵权。


04 Jan 2020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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