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P：Ruler x CoreJJ （朴载赫x曹容仁）

2022年的故事/全员瞎编乱造/ CoreJJ未正面出场/超做作

 

《如水》 的续作

 

2022年初。

LCK之夜的一角，锋芒毕露的新人们正在窃窃私语着。

“所以Ruler前辈怎么会这么长时间没有绑定的Omega呢？”

“谁知道呢……大概因为总是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吧，我走过他身边时都快闻不到那股本来很冲的香槟味儿了。”

“前辈已经成为替补AD了，训练和赛事上应该没有那么大的压力吧。”

“唔，也是……毕竟他们战队对待ADC那种魔鬼训练的方式，时间久了身体也会达到极限吧。”

“说起来，前辈打了6年才拿到联赛冠军，有些可怜呢。”

“作为AD Carry，那也是职业生涯的尾巴了啊。”

“胡说什么呢？前辈明明才25岁而已，你看已经退役的Score前辈不也是……”

“呀，这么在意他，去告白如何？分化成omega也有好些年了吧？吃抑制剂吃得不难过吗？”

“嚯——”

小年轻们嚣张地谈论着他们的大前辈，丝毫没注意到说话的主人公戴着耳机嚼着口香糖，就那样大喇喇地从他们身前经过了，留下一阵夹杂着淡淡酒香的微风。他没有拉上黑色风衣的拉链，下摆向后帅气地敞开，身形比过去担任首发时瘦了不少，原来肚子上的一圈赘肉也缓慢地消了下去。

唯一不变的是依然状况很差的皮肤，带着一直消不下去的痘印。但这对Alpha来说无伤大雅。

“Ruler前辈越来越帅了”这样的窃窃私语，开始回荡在他周围。朴载赫偶尔能听到这样的来历不明的肯定，也不像从前那样慌乱自谦，而是笑着感谢对方的认可。他在LCK算是有一定资历的前辈了，甚至有了年轻的崇拜者，在访谈里星星眼地说着，想首先和他成为脸书情侣。

——那孩子好像是个Omega来着，要保持距离才行。

朴载赫把风衣拉链拉到了下巴，走入LCK之夜大厅，迎向众人各式各样的目光。

 

在LCK为数不少的大龄单身Alpha看来，朴载赫从各方面简直是天选之子——年纪轻轻成为老牌豪门首发ADC，队里的大哥们还带他拿到全球冠军。而他自己身边，有温柔成熟的辅助一起走下，处处温柔地守护他。更可怕的是，这个辅助还是联赛里稀缺的顶级Omega。朴载赫分化之后两人早早绑定标记，很长一段时间里曹容仁散发着浓郁的香槟牛奶味儿四处招摇，他自己就像个门神一般在后面几步跟着，用生人勿近的眼神扫射身边的其他Alpha，旁观者面上恨得牙痒痒，心里却知他们羡煞旁人。

明明身处一支既没有横空出世的天才选手，也没有传奇色彩和主角光环的战队，偏偏有这样一对看上去平凡却意外合衬的AO。可能这就是上帝善意的公平吧。周遭的人或多或少有些不忿，毕竟他们既没有世界冠军也没有对象。

结果后来Omega单方面去了北美洗了标记，发现怀里人突然没了的Alpha似乎陷入了彷徨又无助的无能狂怒中。

有人幸灾乐祸，等着看他暴毙送头被打回原形；有人摇头叹息，感慨这个昙花一现经不起捧的盛世；还有人这边无情地嘲讽他彻底的失败，转头便将新的神捧上王座，顶礼膜拜。

当然还是有不少善意的旁观者，试探性地通过打出那个ID来吸引他的注意，了解他的心思。依然写有CoreJJ的灯牌、带签名的洛的冠军皮肤，还有直播中不经意出现的名字。

粉丝们大都像那位辅助一样温柔，没人去妄自揣测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，只好以各种迂回的方式，试探着被留下的那个人，会露出怎样狼狈的模样回应一切。

结果他们当然都很失望——朴载赫只是波澜不惊地念出了名字，眼神快速扫过ID，鼠标在那个带特殊皮肤和签名的英雄上堪堪停过。直播时右下角的真人方框很小，因此没有人看见，他眼中怎样的情绪，短促如同流星划过天际。

——只有不知所措而已。

“他的战队在LCS拿到了春季赛冠军，Ruler选手对此有什么想说的吗？”

朴载赫缩了一下肩膀，有些不太自然地动了动脖子。他双唇微微翕动，鼻孔急促地收缩，两手放在身前的膝盖上，骤然握紧成拳。

他是真的紧张，也是真的不知所措。

要说什么呢？如果时间倒退到2018年底，他还有无数的疑问和愤怒想传达。但现在那些又硬又脆的东西早就躲进心中的各处缝隙，生长进肉里，让他很难从满地狼藉之中一个个捞出来，重新擦拭，清理干净。

 

庆幸的是，朴载赫总体来说是个性格温和宽容的Alpha，不因为感情受挫就变得刻薄无情，也不因情人突然不辞而别就转而报复社会。当然，根本原因在于他那顺风顺水的起点：严格来说朴载赫除了曹容仁之外没吃过别的苦头——苦都有前辈扛着，感情生活上曹容仁越发地像个大导师，引导他学会并感受一切，处处带他避开可能引发危机的暗礁。标记与结合的甜头都是曹容仁带给他的，在那之前他不过是个傻大个，和其他的愣头青Beta少年并没什么两样。

——所以现在，那些曾绝对专属于他、充盈他内心的浪漫，又被曹容仁亲手带走了。谁纠结亏欠，谁放不下呢？朴载赫是真的不明白，或许是他对感情问题的态度和思考太浅显了，以至于一开始顺利得让他冲昏头脑，埋下分崩离析的隐患。

Alpha天生可以标记很多人，有着强大的自我调节的天性。这种调节能力，在死脑筋的热血少年朴载赫身上，却表现为反向的自我调节——“蛰伏”。

他还是会想起，他总是会记得，只是暂时地藏起那些躁动的心思，不需要借外面的喧嚣而激化，也不需要刻意冷却去隔绝时空。在其他人都紧张地窥探着的时候，不知所措的情绪随着时间流逝沉淀下来，在他的心中郁结成团，缓慢地发酵着，渗入五脏六腑。

 

网络世界足够发达，大数据的筛选和推送，总是无意识地暴露人们内心隐秘的期冀。

结束了一局和小辅助的霞洛双排，朴载赫终于点开了那个在右下角无数次闪烁的新闻框。新闻上，转职教练的曹容仁站在他年轻又高大的队员们身后，穿着LOGO相同的队服，笑容一如既往地优雅如春风和煦。在他们身后，闪闪发光的若干奖杯排成一排，最大的那个是今年新鲜出炉的LCS春季赛冠军。

朴载赫摘下眼镜，默默关上网页，心中突然有些释然。这时金玎玟伸头过来好奇地看，他甚至还主动提了一嘴。

——容仁哥，是真的非常厉害……上次回来看我们时，没提起当教练的意向呢。

——成为教练比起选手，是另一条孤独又煎熬的路啊。

这四年里，曹容仁回来看望队员的次数有很多。但每一次都非常精妙地卡在朴载赫要么因故外出，要么参加比赛的时间点，让被处处隔绝的当事人，过了很久才“状似不经意地”从他人处得知他来过的消息，让人很难不猜测是否故意为之。

兵来将挡，水来土掩。但有一边绕道而避行，另一边也就只好守着方寸的土地，将防御堡垒建造得固若金汤。若是突遭袭击，他也有自信射出最快的箭，直取要害。

总有一天要讨回他应得的说法，拿回属于他的那颗心。哪怕对方真的变成一块他再也捂不热的冰冷的石头，他也要亲口听到拒绝的话刺穿自己，才算走到尽头。

 

“Ruler前辈，您好。”

思绪被打断，朴载赫猛地抬起头来，见到一张陌生的，稚嫩又惴惴不安的脸，好像有一点眼熟。都使用起“前辈”的称呼了，证明是真的生疏得可以。既然如此，那就没有耐着性子劝说的必要了。

“有什么事吗？我好像见过你——”

他站在角落的落地窗旁边，一张长桌隔开了他与参加晚会的人流，也给了那些想要靠近他的人一点不安分的空间。

昏暗的灯光下，朴载赫注意到那男孩戴着金丝眼镜，将前发染成茶色，拙劣地凹成一个弯曲的刘海，还在靠近发根处别了一个看似可爱的发卡，露出大片白净的额头。

啧，这小崽子干什么呀。

“没什么事，只是单纯地想和前辈喝一杯，祝贺前辈取得春季赛冠军。”面前男孩笑得格外灿烂，举起手中的酒杯。琥珀色的酒液里，细微的气泡在四处乱窜，却撞在玻璃杯的内壁上，噼里啪啦地爆开。

朴载赫的眼神却骤然冷下来。浓郁香甜到近乎发酵中的蓝莓味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，那孩子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，快要向前倾倒，似乎在等着朴载赫伸手扶一把。只是扶一把，就足以让自己抓住他的手。

“你该吃抑制剂了。”

朴载赫头也不回地转身大步离开，迎面对上高东彬愕然的目光。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，一把将对方的胳膊拉到身前，却还不忘辈分和礼数。

“教练大人快来帮帮忙。这位Omega好像进入发情期了。”

“好的，我来处理。你先暂时不要靠近这边，冷静一下。”

身为Beta却有Omega家眷的高东彬对这种AO失控的事情见了太多，处理起来颇有经验。他迅速将朴载赫往后推过去，然后瞬间把那名Omega架起来离开。一瞬间，朴载赫瞥见那孩子复杂的眼神。有嫉妒、不甘、羡慕……然而那又如何？已经是最近这一年的第四个了。

朴载赫叹了口气，接了冷水往自己脸上泼。好在现在还不到他的易感期，没有那么容易中招。

 

LCK之夜结束，带着大包沉甸甸的礼物，朴载赫回到了基地，意外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
“赞镕哥！哥怎么过来了！”

姜赞镕斜倚着训练室的门滑手机，刚抬起头就被大个子AD抱了满怀，立刻热情地回抱过去。

“载赫呀——”

即是老搭档又是前后辈的两人热烈交流，原本稍显枯燥的气氛立刻活跃了起来。到底是曾经并肩厮杀的同伴，同为Alpha却并不因此而产生针锋相对的本能反应，姜赞镕的到来反而让此前有些无精打采的朴载赫精神为之一振。

“赞镕哥一点都没变，就是……好像气场柔和下来了。”朴载赫一边看脸色，一边还做了个鬼脸。

“你这小子，很久没挨球棒打了吧？”姜赞镕佯装要揍他，故意抬起一只胳膊。岂料朴载赫本能地伸出一只手钳制住他的胳膊——

分明只是前后辈之间随意的打闹，然而有那么一瞬间，姜赞镕感受到一股强劲的力量袭向他的手，差点让他动弹不得，然后又飞快地退回了源头的神经。

——立派的大人。

变成实力强劲又可靠的Alpha了啊。

姜赞镕有些感慨，想起朴载赫刚加入SSG的时候尚未分化。干什么都透着傻气的那股憨劲儿，叫人看了指责也不是，哄笑也不是……然而那时候的朴载赫多可爱啊，像一只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精力的金毛犬，围在前辈们身边哥哥长哥哥短，哪怕声音粗犷直率，长相不够小巧可爱，也让人觉得心花怒放。

哪里像今天这样，好像被喂了生长素强行长大后，突然摇身一变的内敛又防备心重的沉稳男人呢。

“话说哥今天大老远过来，是特地来看我们的吗？”

“是的……其实也不算。”姜赞镕竭力让自己保持高冷，表现得不过于激动。“是这样的，我当爸爸了。”

“诶？恭喜哥！”朴载赫先是瞪大了双眼，后知后觉地鼓掌恭喜对方，忽地想起什么。“记得哥之前说过，很享受二人世界的。”

“倒也没错，不过人的心态会变化的。”姜赞镕看向朴载赫，试图把自己的感受浅显地表达出来。“两人世界固然很好，但是……也还是会希望有属于自己的感情结晶的。”他说到最后被自己肉麻的口气吓了一跳，连带对面的朴载赫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目光。

“哥变了不少啊。”

“有吗？”在朴载赫看来，姜赞镕的笑容还是像往常那样捉摸不透。

“如果孩子不听话，哥会抄起球棒教训他吗？”

“呀，你这小崽子！”姜赞镕本能地驳斥，心说这孩子果然是本性难移。他忽然想起来正事，转移话题道：“过几天，我们会举办一场传统的百日宴，地点就在首尔。现在是休赛期，你会过来的吧？”

“当然，一定来参加。”朴载赫连连点头。“哥会请很多人吗？”

“并不会。不过怎么说都有过队友的情分，曾经在队里呆过的孩子们都会请的。包括民皓、玟丞他们。”

紧接着朴载赫的脸色就僵住了，似乎有什么词句溜到嘴边又缩了回去。姜赞镕并没有拆穿他，而是自顾自地穿过门厅，走进了训练室，循着椅背上挂着的外套名字发现了朴载赫的位置。朴载赫坐在最旁边，桌上还是像往常一般杂乱，乱糟糟地堆着拆开的零食袋子、泡面和玩偶，看上去一切如初。姜赞镕面无表情地一一扫过去，最后视线停留在右侧的鼠标上。带有战队LOGO的新鼠标垫底下露出亮黄色的，边缘早就被磨损得发黑的一角。

“这也太……”

——一切如初得有些过分了。

他认得那个颜色。姜赞镕不知是应该夸赞自己太好的记忆力，还是感慨朴载赫的念旧——是曹容仁很多年前效力过的远古战队DIG的鼠标垫。

就在此时，朴载赫的声音透过训练室的门传来。

“所以哥确定了要出席百日宴的人员名单吗？”

“这个，还没最后定下来。”姜赞镕回到门厅，眨了眨眼。“非现役选手的部分都是我太太在打理。过两天她应该会把最后的名单确定好。怎么，你有什么想法吗？”

“没有的。知道了，谢谢哥的邀请。”

朴载赫咧开嘴，露出有些堂皇的笑容。姜赞镕忙不迭地别过头去——他太知道朴载赫在想什么了，不太忍心直视那有些落寞的眼神。他拉上外套拉链，站起身往门口走。

“赞镕哥要回去了吗？”

“是的。其他队员们也该回来了吧？”姜赞镕觉得自己再多坐一会儿朴载赫就要暴躁起来了，他已经闻到了正在变得浓重的香槟酒味，一阵又一阵地向他侵袭而来。“时间和地点，我会给你发邮件说明的。”

“没问题，等着哥的好消息。”

姜赞镕点点头，拒绝了朴载赫想送他下楼的提议，消失在了楼梯口。

 

TBC

 

我感觉在给自己挖坑